其实父母那时承担着很大的压力,亲戚朋友们这时候也暴露了本心。父亲牌桌上的朋友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的,借钱就更是免谈了,不暗地里踹你一脚算是好的了。
  带上从亲戚中借来的五千块,我们踏上了天津的求医之路。在此之前,主治医生曾说:"我们医院治不了的病,别的医院也是一样治不了。"而主任却是建议去上级医院碰碰运气。并推荐了当时全国最好的血液病医院,天津血研所医院,也是国家仅有的三家血液病研究中心医院之一,但其他两所血研所医院的病人也最终转入天津血研所。
  从小到那时,我总共出远门两次,一次是二姨带着我去安徽练习普通话,当时坐的是长途汽车。还有一次是去宁波,也是坐的长途汽车,但回来时坐上了绿皮火车,对于当时的我,刚看到这长长的,像一条绿叶虫一样的火车兴奋不已,虽然车上像孩子们的书包很挤很乱,但我仍然保持着好奇的心情,那时的滋味恐怕现在再也体会不到了。除非坐地铁吧!但地铁窗外也只有黑黑的,或者是广告牌,哪像绿皮火车外的青山、绿水、稻田、五颜六色的花草美?
  这一次北上天津坐的是直达火车,速度很快。内部也很舒适,第一次见到这些现代科技的事物让我忘却了病痛发给我的恐惧,其实那时候也不知道害怕。火车起始南昌,说是直达,其实还是会在九江和其他地方停靠,11年到13年这躺火车要停9到11次。
  当第一次到达九江站的时候,从窗户外看到野山鸡腿的小车,我的口水一下子流了出来,父亲看到,笑了笑,就下去给我买来,买了一只鸡腿,我也不懂事的自顾自地吃了起来,依稀记得父母带着笑容坐在对面望着我吃,好似那一瞬间他们也忘了我们是去看病的。一幕像极了自家人外出旅游时的情景。
  车中的喇叭传来"啊哈啊,林子那有好多的鸟啊..."伴随着广播员推荐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的声音,我知道天津站快到了。
  "旅客朋友们大家好,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站天津站了,请您拿好您的行李准备下车,祝您旅途愉快!"
  "哧~"随着这个声音,火车停稳了,父亲拿好了行李,母亲牵着我的手跟在父亲身后下车而去。
   父亲直接打车去了医院的附近酒店,当时房价我记得186一天。因为是上午到的,吃了中饭父母就带着我去医院门诊挂号了。说起来也算是不幸中带着一些小小的好运气,这一天下午正好是张凤奎主任坐诊,而他管理的血七科也算是当时的热门科室。随着一个个病人出来,时间不知不觉就去了两个多小时,平均10分钟看一个病人,很快就轮到我了,带着不久前刚拿取的报告,一家人向那宣判人生的地方走去。
  张主任和助手在我肚子上东摸一下西按一下,问你疼不疼之类的,以后就是谈到需要住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,问我们是否带够了钱,父亲说只带了五千,张主任一脸惊讶的表情,说:"你来这个大医院看病就只带五千块钱?这哪够!孩子血象很低需要输血,我先安排一下住院。"但是科室人满了,需要明天才能空出床位,张主任就先安排了急诊,加急约了血,给我们写了条并且跟科室那边打了招呼。明天我们直接去住院就可以了。
  来到了急诊室,护士们给我打留置针,输入止血敏。并且建议父亲去买好几个口罩,说我免疫力低。那时不懂这些,但父亲很快就出去买好了口罩,同时带回了四个狗不理包子,说这是天津特产。
  这特产我们一家人享受不了,我只吃了一口就没吃了,只记得有糍粑中的芝麻味。我不喜欢吃,事后问父亲多少钱?他说一起一百多。我无言以对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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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st modification:May 2, 20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