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次日上午,我们来到了血七科,这个住院部是一栋三层楼的长房子,每间房都有阳台。在一层还有大厅,这里放着血常规的报告,还有专门的保安守着。
正月的北方非常寒冷,它不像我们南方,从里向外的冷,而是一阵风吹过,向针扎着一样的冷。第一次来北方没有经验,在护工们的讲解下我们以后加厚衣服就感觉不到冷了。
我们走进一层的住院部,走廊里几乎没有人,只有穿着蓝衣服戴着蓝帽子的中年妇女,走路走着拖拉,软绵绵的。我和母亲刚开始都以为她们是病人,直到她们中间的一个拿了把椅子给我坐并且说:"孩子,别累着,快坐下。"接着她开始带着父亲去护士站办理一些入住手续,这才知道她们是护工!
护士们说你是不是张主任家的亲戚,这几天都排不上号进来。因为张主任是专门打电话安排我进院的,这就让他们往亲戚方面想了。父亲说不是的,她们的眼神就立马变成了很好奇的感觉。
直到后来小顺子住进来我们才知道想住进医院会有多难。
小顺子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,不幸也患了再生障碍性贫血,好在他父亲是包工厂的,有钱治病。其实我刚开始跟小顺子不熟,只是我们都是差不多同段时间进院,所以父母与父母之间会有些交流。
小顺子一家比我们还要早来血七科,但他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,一直让他们在宾馆住着等房间,直到我住进来后才空出骨穿室给他一家住。
一进病房左边就是卫生间,再前去就是病床了,我住在最左边,靠着阳台,一共有三张病床。有电视、有床帘,小小的房间安排的很合理,人也住的舒服。中间那床住着一个胖胖的大哥哥曹可,最右边是跟我一般大的男孩子张震,刚开始还以为跟我同名不同姓呢。
我与曹可的父亲曹大伯相处的很好,他总是逗我开心,但与我同龄的张震似乎不太爱说话,总是拿着遥控器看CCTV14,我也喜欢看,所以我不会去争他的遥控器,白天和他一起看《洛洛历险记》,晚上就和曹大伯唠唠嗑,日子过得还是满滋润的。
但父母可愁坏了,七天的忙碌检查,我确诊了是再生障碍性贫血,需要ALG/ATG免疫治疗,在此之前,医生让父亲回家筹钱,母亲陪伴我在医院接受保守治疗,看看是否能有些起色。当父亲问到需要多少钱时,医生顺口一说:"保守二十万",父亲的脸又像上一次又红变黄,那一夜,父亲和母亲外出买水果给我吃,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去商量什么。次日,父亲南下筹钱,而我也在坚持客服困难,积极治疗。

Last modification:May 2,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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